林俊德同志是“兩彈一星”偉業的重要開拓者,是我國自己培養的核科學家。他的感人事跡和獻身精神,濃縮為一句話就是:干驚天動地事、做隱姓埋名人!
上世紀50年代,黨中央、毛主席作出研制核武器的戰略決策。一批批海外學者、專家教授、高校學子,響應祖國號召,從四面八方奔赴核試驗基地。林俊德就是第一批選調到基地的優秀大學生。當得知自己將從事核試驗時,他說,一定要勤奮工作,把自己的一生獻給這一偉大事業。
1964年10月16日下午3時,我國第一顆原子彈爆炸成功。林俊德研制的鐘表式壓力自記儀,在第一時間就準確地測到了核爆炸的沖擊波數據。當周總理問,這次爆炸是不是核爆?現場總指揮張愛萍將軍根據林俊德提供的數據,堅定地向總理報告,測量數據證明是核爆。那一刻,林俊德無比興奮。
林俊德同志把開拓創新當作畢生追求。
他成功研制出世界上第一臺鐘表式壓力自記儀,在我國第一顆原子彈爆炸試驗中首戰立功。從此,“林氏”壓力自記儀遍布試驗場的各個角落,效應試驗用的坦克、飛機、火車,從萬米高空到地上地下的各種工事里,到處都可以看到這種輕便實用的儀器。作為功勛裝備,這種儀器在我國第一次導彈核武器、第一次氫彈乃至整個大氣層核試驗階段,完整測得了沖擊波數據,為我國核武器威力確定和爆炸效應研究奠定了重要基礎。
他推動建立了我國地下核試驗特定地質條件下的力學測量體系。他帶領團隊先后創建10余種測量系統,從大山深處的平洞到戈壁灘上的豎井,一路披荊斬棘,系統掌握了地下核試驗巖體應力波的測量技術和現象規律,為我國地下核試驗安全論證和工程設計提供了寶貴數據。他還敏銳地發起了核試驗地震核查技術研究,為我國參與國際禁核試核查贏得了重要發言權。
他引領了我國爆炸力學相關領域的發展方向。他帶領團隊研制出某重大國防實驗裝備,為保持我國核武器的有效性奠定了重要基礎;研制出某大型實驗裝置,為解決國內航天器空間碎片防護、常規兵器毀傷等爆炸力學研究的難題,提供了必要手段;研制的聲電報靶系統,解決了常規兵器大面積立靶自動檢測的世界性難題,被廣泛應用于我國多個試驗靶場和公安部門射擊訓練場。
林俊德同志把犧牲奉獻融入靈魂血脈。
特殊年代,林俊德默默奉獻;時代變了,他依然默默堅守。當選院士后,他給自己立下“三不”原則:不是自己研究的領域不輕易發表意見,裝點門面的學術活動堅決不參加,不利于學術研究的事情堅決不干。2001年,某技術學院想聘請他擔任客座教授,承諾年薪20萬元,提供一棟別墅,一年只去一次就可以,他當即回絕:“我既不熟悉你們的教學工作,又不從事你們的研究領域,這個忙我幫不上!
林俊德把國家利益看得高于一切,把忠誠使命看得重于一切。即便是身患癌癥后,他念念不忘的仍然是未完成的科研項目,在生命的最后8天,他3次拒絕手術治療,強忍病痛整理完用畢生心血積累的大量科研資料;在生命的最后3天,他3次打電話指導科研工作,2次召集課題組成員布置后續任務;在生命的最后1天,他用盡氣力向為之奮斗一生的事業發起了悲壯沖鋒,9次請求下床工作,直至把他最牽掛的某重大課題技術思路梳理清楚,留給后人。
住院時,他特意準備了一個小本子,上面記載著需要處理的事情:歸檔科研資料,完善技術方案,審改學生論文,家人留言等11件事。去世后,我們打開他的小筆記本,其他10項事情他都一一安排好了,唯獨“家人留言”這項還是空白,一個字也沒有留下。彌留之際,他留給組織的一句話就是:“把我埋在馬蘭!
在馬蘭的戈壁灘上,生長著一種名叫胡楊的樹木,它有頑強的生命力,人們說,它死后千年不倒,倒了千年不朽。林俊德就是一棵扎根大漠戈壁的胡楊樹,就是千千萬萬國防科技工作者的杰出代表,就是一名永垂不朽的中國共產黨黨員。
陪伴老林一輩子我很幸福
林俊德的妻子黃建琴
我和老林既是夫妻,又是同事,都是核試驗科技隊伍中的一員。我們在戈壁灘上相識相知,一起工作生活了45年。
我和老林是在第一顆原子彈爆炸成功后認識的,又是在第一顆氫彈試驗那一年結婚的。我倆雖然同在一個單位,但不是他進場,就是我出差,戀愛兩年只見過兩次面,加起來還不到一天;楹笪覍狭种饾u加深了了解,在他心中,事業大于天,責任重于山。他一年到頭始終都在拼命工作,大部分時間都在實驗室和試驗場,經常工作到深夜,很少能有充足的睡眠和休息,家幾乎成了他的旅店,就連過春節也照常加班。
老林對工作的投入近乎癡迷,為了核試驗什么都不顧。記得女兒快出生時,老林正忙于試驗任務,我懷孕后回老家生孩子。女兒滿月時,老林才來接我,考慮到當時我的工作也很忙,加上戈壁灘生活條件艱苦,實在沒辦法撫養女兒,他悄悄地和我商量:“咱倆都忙,沒時間照顧孩子,就把孩子托付給大嫂吧!眱鹤右彩俏乙粋人回老家生的,同樣也是寄養在外婆家。兩個孩子都是3歲時才接到身邊。
我和老林都是大學畢業,他在基地也帶了不少學生,按道理,我們有能力輔導孩子。由于工作忙,別說輔導孩子學習,就連他們的日常生活,還經常顧不上。老林雖然嘴上不說,但心里一直覺得愧對孩子。其實老林是非常疼愛孩子的。他知道女兒愛吃新疆烤馕,每次出差路過烏魯木齊,總要親自排隊給女兒買幾個;兒子從10歲離開我們去外地上學,一直到大學畢業,老林給兒子寫了100多封信。
老林對自己的身體一直很自信,有點兒不舒服也不在乎,總認為能扛過去。兩年前,我發現他一下子瘦了很多,一到半夜就胃疼,多次勸他去醫院查一查,可他總是說現在工作忙,往后推一推吧。今年3月,他在跟基地領導匯報工作時,領導看他臉色不好,堅持讓他去做全面體檢。在北京,他被確診為膽管癌晚期,當時我一下子就懵了。老林知道自己的病情后,一再叮囑我:“我們自己的痛苦自己擔待吧,不要把病情告訴別人,別給大家添麻煩!
盡管北京的醫療條件很好,但老林不肯在北京繼續住院,他反復對我說:“建琴呀,我知道我的時間不多了,得趕緊回單位處理工作上的事。”為了他工作方便,5月23日,我陪老林轉到西安唐都醫院,剛入院他就催著我回家把筆記本電腦給他拿來。在隨后的8天里,看著他用顫抖的手批改學生的論文,身上插著好幾根管子還要整理電腦文件,看著他在和死神爭分奪秒,一點點地消耗自己的生命,我的心像刀割一樣,但我和孩子不敢、也不能去勸阻他,因為我很清楚,老林此時已把能做完這些事,看得比他的命還重要。
在生命的最后兩天,老林說話越來越吃力,有時含含糊糊,斷斷續續,只有我能聽得懂。那時,他念叨最多的還是工作,還想給我們家人說些心里話。在他的小本子上有一欄家人留言,本來是想給疼愛的孫子、外孫寫幾句話的,可最終也沒能寫成。彌留之際,他給我留下三句話:“后事一切從簡,不向組織提任何要求,把我埋在馬蘭!边對兒子、女兒說:“你們要照顧好媽媽。”那一刻,我淚流滿面。
老林住院的60多天,是我們夫妻在一起生活最長的一段時間。老林曾經對我說過,“我們一起生活了幾十年,從沒說過‘我愛你’,但實際上我都努力做了!蔽覀冸m然缺少點浪漫,但我覺得我們過得很和睦、很充實。
回想我和老林一起走過的日子,最幸福的時刻,還是1964年我國第一次核試驗成功后,我們有緣相識;1996年最后一次核試驗,我們在羅布泊場區,能一起置身在歡慶成功的人群中,我們深感能夠為祖國的強盛貢獻自己的力量而自豪。老林住院期間經常說:“我75歲了,這輩子干了核試驗這件事,我很滿意!边@是老林的心里話,也是我們那代人的共同心聲。把一生獻給國防科技事業,我們覺得很光榮;陪伴老林一輩子,我覺得很幸福。
最后八天的生命沖鋒
第四軍醫大學唐都醫院惠賓科護士長安麗君
我在臨床一線工作了20年,護理過許許多多身患絕癥的病人,與林俊德院士接觸的短短8天,是我永生難忘的8天。
5月23日下午5時,我第一次見到林院士。他身形消瘦、面容憔悴,言談舉止卻淡定從容,絲毫看不出身患重病。翻看他的病歷后,我才得知他患的是膽管癌,已到晚期,同時伴有腹腔積液、多發肝囊腫、慢性胃炎等疾病。多年的臨床經驗告訴我,生命留給老人的時間不多了。
5月24日上午9時,我們拿出連夜研究的治療方案與他商討。沒想到一聽說要做手術和化療,他當即回絕道:“我之所以沒有在北京做,就是擔心術后影響工作。”我們實言相告:如果手術,可能會延長一些生命;不手術的話,癌細胞會很快擴散,隨時會有生命危險。他卻十分平靜地說:“如果不能工作,多活幾天又有什么意義?”
5月26日下午3時20分,林院士病情突然惡化,出現消化道大面積出血,被送進重癥監護室。經過一天的緊張救治,血總算止住了。這時,林院士卻提出:“在這里沒有電腦,探望時間又有限,我沒法工作,請把我轉回普通病房!笨紤]到他的脈搏、血壓、心率等參數明顯異常,我們沒有同意。無奈之下,他又讓老伴出面協調,領導也勸他多觀察一段時間,他直截了當地說:“這樣呆著,比死了還難受,我寧要有質量的一天,也不要沒有質量的十天!
5月29日上午9時,林院士轉回普通病房。一位老中醫朋友前來探望,林院士見面就問:“用中醫的辦法治療,能不能延長幾天時間,好把手頭工作再處理一下!碑敃r,我和老中醫相對無語。走出病房后,老中醫淚流滿面地說:“我們沒辦法延長他的生命,他想工作就讓他工作吧!
下午5時10分,林院士突然出現完全腸梗阻,肚子充滿脹氣和腹水,若不及時解除,將會危及生命。專家提出兩種治療方案,一種是外科手術,也是最有效的辦法;另一種是下腸梗阻導管,這種方法需要將3米多長的管子從鼻腔插入腸道。林院士擔心手術后可能無法工作,毅然選擇了第二種方案。在近90分鐘操作過程中,他疼得面部肌肉變形,卻沒有喊過一聲,沒有表現出一絲不配合。
5月30日下午4時45分,林院士肚皮脹得發亮,心率快得接近正常人的兩倍,身體嚴重缺氧。意識到自己剩下的時間不多了,他強烈要求在病房加一張辦公桌。身上插滿了胃管、引流管、吸氧管、輸液管,在辦公桌前一坐就是幾個小時。為了減少干擾,他兩次要求拔掉引流管和胃管,不斷強調說:“帶著管子工作不在狀態,我需要的是時間和效率!
5月31日,林院士住院后的第八天,也是他生命的最后一天。他似乎感到死神的腳步已經迫近,從7時44分到9時54分,他先后9次發出強烈請求,反復強調他牽頭的一個項目,如果不交代清楚,就無法延續下去,對國家將是很大的損失,對他個人也是永遠的遺憾。
辦公桌離病床只有幾步,但對已經不能站立的林院士來說,哪怕挪動幾厘米,都是艱難的征程。9時55分,大家攙扶他一點一點往前挪,當他勉強坐在椅子上時,呼吸更加急促,頭頸有些發軟,全靠別人幫他扶著。
10時54分,他顫抖的手已經握不住鼠標,視力也漸漸模糊,幾次向女兒要眼鏡。女兒告訴他,眼鏡戴著呢。在場的人都勸他休息,面對一聲聲請求、一雙雙淚眼,他反復說,“不要強迫我,我的時間太有限了”、“我不能躺下,躺下就起不來了”。即便是他答應暫時停止了工作,也只愿坐在椅子上休息,幾分鐘后又繼續操作。時間一分一秒地流逝,林院士的生命體征幾乎到了極限的邊緣,但他依然在堅持,資料從電腦里找、按ABC的順序排、開啟保險柜的示意圖已畫在本子上了……
11時09分,我們極力勸他躺回病床,他這才最后一次查看了電腦里的文件,艱難地說:“好吧,謝謝!”他累了,躺下了,這一躺就再也沒有起來。
“發狂”工作的核專家
中國工程院院士、總裝備部某基地研究所研究員邱愛慈
我和林俊德院士是同事,我們都是從“兩彈一星”那個火熱年代走過來的,同樣的理想抱負,同樣的事業平臺,同樣的成長經歷,讓我對他有著更深的了解。
林院士常說:“一個人的成功,一靠機遇,二靠‘發狂’。”他說的機遇,就是黨中央和毛主席決策研制“兩彈一星”;他說的“發狂”,就是從事“兩彈一星”時的那么一種干勁,那么一種熱情,那么一種奮斗精神。
林院士的“發狂”,在艱苦創業時期,就是有條件要上,沒有條件創造條件也要上。我國第一顆原子彈爆炸前,大學畢業沒幾年的林俊德受命研制測量核爆炸沖擊波的儀器。研制這種儀器最難的是動力問題。國外的機測儀器一般是用小型穩速電機作動力,但這項技術當時我國還沒有掌握。怎么辦?林俊德像著了迷似的,整天苦思冥想,連吃飯、走路都在思考,有一天,受街上電報大樓鐘聲的啟發,林俊德產生了靈感??決定用鐘表發條作動力,設計鐘表式壓力自記儀,并在反復實驗后,攻克了“動力”這一難題。接下來就是盡快找到適合記錄沖擊波形的介質。林俊德先后嘗試了10多種材料,最后還是在戈壁灘上找到了一種硬木頭,用火燒炭化后派上了用場。經過一年半的艱辛探索,他們研制出能在核爆炸電磁脈沖等惡劣環境下可靠工作的鐘表式壓力自記儀,在首次核試驗中試用成功。這種罐頭盒大小的儀器,現在看很簡陋,但當時立了大功、成為功勛裝備,在以后的核試驗中發揮了重大作用。
1966年的冬天,我國首次氫彈試驗不久將要進行。這次試驗方式由塔爆改為飛機空投,需要在高空對沖擊波進行測量,必須盡快解決自記儀高空防凍、高空定點、落地防震等一系列難題。他接到任務后二話沒說,立即投入到研制工作中。由于儀器要在很低的溫度下工作,當時沒有實驗室的條件,他們就背著儀器,先是跑到附近的山坡上,利用深夜和凌晨最冷的時刻做實驗。為了更真實地模擬儀器使用環境,他們又爬到海拔近3000米的山頂。冬天的山頂空氣稀薄,冰封雪凍,寒風刺骨,他們在零下20多攝氏度的山上待了整整一夜,手凍僵了,腳凍麻了。功夫不負有心人,他們最終趕在爆炸前研制出高空壓力自記儀,為我國飛機投放氫彈安全論證提供了科學的測試手段。
不媚外、不迷信、不跟風,堅持走自己的路,林院士在自主創新上也有一股“發狂”的拼勁。他始終瞄著最前沿、最難啃、最急需的課題攻堅克難。上世紀80年代初,為適應地下核試驗爆炸力學測量和研究的需要,基地決定研制某種力學裝置。當時,這種裝置用傳統的驅動技術,在國內外已經相當成熟,有的同志建議借鑒別人的設計來做。但林俊德說:“科研的核心是創新,要做就要做得比別人都好!睉{著堅實的技術基礎和強烈的科研自信,他獨辟蹊徑,發明了新型的氣體驅動發射機構,經過兩年多的反復設計、加工和實驗,成功研制出高效、安全、環保、性能優良的力學實驗裝置。
林俊德經常要和炸藥打交道,每次和同事做實驗,他總是沖在前面。一次在室外對炸藥進行抽檢,等了好久炸藥都沒響。正當大家面面相覷,不知怎么辦好時,只聽見林俊德大聲喊:“大家都不要動,讓我來!闭f完就沖上前去,快到炸藥放置點時,他又轉過頭來,對跟在后面的人說:“趴下,不要抬頭!”一個人冒著生命危險,沉著冷靜地拆除引信,排除了險情。把生死置之度外,林院士的這種“發狂”,不僅是源于對事業的極端負責,更是因為他骨子里摯愛這項事業,愿意用整個的生命去投入。
一個人“發狂”工作,一陣子容易,一輩子很難啊。林院士用一生的實踐,為我們樹立了光輝榜樣。我們廣大科技工作者應該像林院士那樣,胸懷祖國,珍惜機遇,奮發工作。有了這種精神,就沒有干不成的事、就沒有干不好的事,就一定能夠創造出無愧于時代的嶄新業績。
恩師永遠引領我前行
總裝備部某基地技術部總工程師鐘方華
我是林俊德院士的學生。在我辦公室書柜的正中間,擺著一個鐘表式壓力自記儀,每當看到它,老師的身影就浮現在眼前。老師的一生就像他研制的壓力自記儀那樣,雖然簡單卻很精準,盡管樸實卻很高效,看似平凡卻蘊含智慧,始終引領我在人生的道路上不斷成長。
鉆研學問重在實踐、貴在積累,這是老師帶領我們搞科研時常講的經驗。記得某前沿課題攻關,相應實驗平臺尚未建立,為盡快攻克核心技術難關,老師就帶著我們在實驗區的空地上,挖了個2米多深的土坑進行探索性實驗。土坑里夏天熱得像蒸籠,冬天冷得如冰窖,遇到下雨積水可以養魚,可老師全然不顧,總說實踐出真知,堅持和我們一起爬上爬下做實驗,一干就是幾年。那段時間,我們時常一身土一身泥,同事們都說我們真像一幫民工,背后也悄悄地稱老師為“民工院士”。
老師不僅做事親力親為,還特別善于知識儲備和及時總結。他有個習慣,每個課題都準備一個文件袋,做課題過程中,不管有什么新現象、新啟發、新思考,或遇到什么問題,總要及時記錄下來,塞進文件袋里。天長日久,文件袋成了裝滿奇思妙想的“錦囊袋”。凡是做過的實驗,老師都專門建立一個檔案,就像醫生給病人建立病歷那樣,幾十年從不間斷。需要的資料數據,我們準能在他那兒找到。
講實效、講創造性,對國家負責,是老師科研創新的一貫思想。他最善于用簡便實用的方法解決復雜技術問題,發明壓力自記儀,就是用簡單的鐘表發條代替結構復雜的電機;他利用材料塑性變形的特性改進設計,順利實現了地下核試驗儀器設備的防震;他用兩根普通的銅絲,巧妙解決了聲靶檢測系統的傳感器標定問題;就連戈壁灘上的沙子,也被他“點石成金”,用作大型實驗裝備的一種特殊材料,不僅解決了一大技術難題,還節約了大量經費。
艱苦奮斗、無私奉獻,是老師那一代人最顯著的一個特征。在學術追求上,老師奮斗進取的本色不變。無論擔任什么職務,他始終站在科研第一線,親自承擔課題研究;不管處于什么年齡,他對工作需要的新知識都保持濃厚的興趣;每逢重大研究課題立項,他都深入思考,拿出符合核試驗發展需要的意見建議。在日常生活上,老師艱苦樸素的本色不變。家中的沙發是用包裝箱拆下的木板做成的,客廳的小木椅是用邊角料打制的;母校浙大百年校慶的紀念手表戴了15年,舊得磨手了,就用透明膠粘著;用了20年的公文包,已分不清顏色,他總說能用就行。在師生交往上,老師率直純真的本色不變。我跟老師20年了,僅去過他家3次,好幾個師弟還是在整理老師遺物時,才第一次踏進他的家門;我們和老師在一起吃飯的機會屈指可數,即使一起出差,他一定堅持他的老規矩:誰的工資高誰請客;因為老師喜歡打乒乓球,他當選院士時,我們送給他的賀禮就是一只乒乓球拍,老師特別高興,每次打球都帶著。
與老師接觸時間長了,我慢慢感到他雖外表冷峻,但內心火熱,培養學生總是精心入微、精雕細刻。在老師的電腦里,他為每名學生都建有一個文件夾,里面詳細記錄著每個人的性格特點、技術專長、培養計劃、課題建議,甚至每次電話匯報工作的內容。今年老師生病住院后,他特意讓師弟把文件夾拷走。那時,大家才驚訝地發現,從跟老師的第一天起,短的三四年,長的十幾年,我們的每一步成長,老師都悉心為我們規劃著、指點著、記錄著。
5月23日,我出差路過西安給師母打電話,想去醫院看看老師,他卻讓師母轉告我,不急,回去好好工作吧,以后有的是機會。我很不情愿,又不好違背老師,誰知這竟成了我終生的遺憾。
敬愛的恩師走了,但我們永遠不會忘記,老師用生命之火給了我們溫暖和愛,用精神品格教會了我們做人做事,我們將接過老師手中的接力棒,為祖國的國防科技事業貢獻自己的全部智慧和微薄力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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時間:2024-04-23 08:0:25黨員批評與自我批評
時間:2024-04-23 08:0:282021年兩會精神學習心得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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